秋日的夕阳斜斜地洒在高粱地里,那些红得发紫的高粱穗子在微风中轻摆,发出沙沙的声响。
我牵着老黄牛从田埂上走过,心里想着晚饭桌上母亲的絮叨——十八岁的人了,还不找个对象,看看人家村长的女儿白雨桐,多好的姑娘。
就在这时,高粱地里传来一阵窸窣声,一只白皙的手突然从密密麻麻的红高粱中伸出来,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。
"王浩宇,你过来一下。"
是白雨桐的声音,带着一丝紧张和急切。
我还没反应过来,就被她拉进了高粱地深处。四周都是比人还高的红高粱,遮天蔽日,只有头顶透进来几缕斜阳。
她回过头看着我,眼神里有种我从未见过的坚决。
"要不咱俩试试。"
这句话在秋风中飘散,像是一颗石子投进了平静的湖面,激起层层涟漪。但我不知道的是,这句话背后,隐藏着一个关乎两个家庭命运的秘密。
01
1992年的秋天,对于槐树村来说,是个丰收的季节。
玉米堆满了家家户户的院子,高粱地里一片火红,连空气中都弥漫着庄稼成熟的甜香味。我叫王浩宇,十八岁,是村里为数不多的高中毕业生,本来应该在县城找份工作,可父亲王建国腿伤复发,家里的农活全压在了我一个人身上。
每天早晨,我都要牵着家里的老黄牛到村东头的草地上放牧,然后再回来帮着母亲王雪琴收拾庄稼。这样的日子虽然平淡,却也安稳。
村长白建平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,在村里威望很高,说话算数。他有个女儿叫白雨桐,比我小一岁,刚从县里的师范学校毕业回来,准备在村里的小学当老师。
白雨桐长得很标致,皮肤白皙,眼睛大而有神,走路时马尾辫轻轻摆动,总是能吸引村里年轻小伙子们的目光。但她平时话不多,见了人总是礼貌地点点头,很少主动搭话。
母亲王雪琴不止一次在我面前提起过她。
"浩宇啊,你看人家雨桐,又有文化又懂事,村长家条件也好,你要是能娶到她,咱家祖坟都冒青烟了。"母亲总是这样一边择菜一边唠叨,"你也十八了,该考虑终身大事了。"
我每次都是笑笑不说话。不是不喜欢白雨桐,只是觉得她就像天上的月亮,高不可攀。村长的女儿,怎么可能看上我这个普通农家的儿子?
父亲王建国倒是看得开:"儿子,感情这事急不来,有缘分自然就有了。"他总是坐在院子里抽着旱烟,一脸淡然。
那段时间,村里正在筹备修建新的水渠,村长白建平天天忙得脚不沾地。我偶尔在村里遇到白雨桐,她总是行色匆匆,手里拿着各种文件资料,看起来很忙碌的样子。
有一次,我在村口的小卖部买烟,正好遇到她在那里买信封。
"浩宇哥。"她主动跟我打招呼,声音很轻。
"雨桐,买信封啊?"我有些紧张,不知道说什么好。
"嗯,给县里的同学写信。"她点点头,然后又补充道,"听说你家里要种花生?"
"是啊,明年春天准备试试。"我没想到她会关心这个。
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:"花生好,经济作物,比种玉米强。"
说完这句话,她就走了,留下我站在小卖部门口,回味着刚才短暂的对话。
那天晚上,我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,脑子里全是白雨桐的样子。她今天怎么主动跟我说话了?还关心起我家种什么庄稼?
第二天一早,我照例牵着老黄牛去放牧。秋天的早晨有些凉,露水还没干,草地上湿漉漉的。老黄牛慢悠悠地啃着草,我坐在田埂上,看着远山如黛,心情说不出的舒畅。
就在这时,我看到白雨桐从村里走过来,手里拿着一个小包。她看到我,停下脚步。
"浩宇哥,这么早就出来了?"
"嗯,牛要吃露水草,早点出来好。"我站起身,拍拍身上的草屑。
她走近一些,我闻到了淡淡的香皂味,混合着清晨的凉意,让人心神安宁。
"我要去县里办点事,可能要几天才回来。"她说话的时候,眼神有些闪躲。
"办什么事啊?"我随口问道。
她犹豫了一下:"学校的事,挺复杂的。"
说完,她就急匆匆地走了,留下我一个人站在晨风中,心里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对劲,但又说不上来是什么。
02
白雨桐这一去就是五天。
这五天里,村里格外安静。村长白建平每天都在为水渠的事忙碌,脸色总是阴沉沉的,见了人也不像往常那样热情打招呼。
我问过母亲:"雨桐去县里这么久,是不是有什么事?"
母亲正在院子里晒玉米,听我这么问,停下手里的活计看着我:"你怎么这么关心人家?该不会是动心了吧?"
我脸一红:"就是随便问问。"
"动心也没用,"母亲叹了口气,"听说雨桐要调到县里去工作了,村里留不住她的。"
这话像一盆冷水浇在我头上。调到县里去?那不是再也见不到了?
父亲王建国在一旁抽烟,闷闷地说:"村长这几天心情不好,估计就是为了这事。好不容易培养出个有文化的女儿,结果要飞走了。"
我心里五味杂陈,说不清是失落还是羡慕。失落的是可能再也见不到白雨桐了,羡慕的是她有机会到县里工作,不用像我一样守着这片土地过一辈子。
第六天的傍晚,我正在牛圈里给老黄牛添草料,听到院子外面有脚步声。
"浩宇在家吗?"
是白雨桐的声音,但听起来有些疲惫。
我赶紧放下手里的草料,跑出院子。她站在我家门口,脸色有些苍白,眼圈红红的,像是哭过。
"雨桐?你回来了?"我有些吃惊。
她点点头,欲言又止的样子。
母亲王雪琴听到声音也走了出来:"雨桐来了,快进屋坐。"
"王姨,我不进去了,有点事想跟浩宇哥说。"白雨桐的声音很轻,带着一丝颤抖。
母亲看看我们两个,很识趣地回了屋。
院子里只剩下我和白雨桐,夕阳西下,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。
"浩宇哥,"她咬了咬嘴唇,"我想问你个事。"
"你说。"我紧张得心跳加速。
"如果,我是说如果,"她的声音越来越小,"如果有一天,我需要一个人帮忙,你愿意帮我吗?"
这话问得很奇怪,我没想明白她想表达什么:"什么忙?"
她摇摇头:"现在还不能说,但是,可能会很难。"
我看着她苍白的脸色,心里涌起一阵心疼:"雨桐,是不是出什么事了?"
她的眼眶又红了,但没有哭出来:"没事,就是问问。"
"不管什么事,只要我能帮上忙,我肯定帮。"我几乎是脱口而出。
她看着我,眼神里有种复杂的情绪,像是感激,又像是愧疚。
"谢谢你,浩宇哥。"她转身要走,走了几步又回头,"明天下午,如果你有时间,可以到高粱地那边去吗?我有重要的事跟你说。"
说完,她就匆匆离开了,留下我站在院子里,心里七上八下的。
那天晚上,我几乎一夜没睡。白雨桐的话在我脑子里转来转去,她到底遇到了什么事?为什么要约我到高粱地去?还有,她去县里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?
第二天,我心不在焉地干着农活,时不时地看看天色。下午两点多,我实在坐不住了,跟母亲说要去放牛,就牵着老黄牛往村东头走去。
高粱地就在村东头,现在正是收获的季节,红得发紫的高粱穗子沉甸甸地垂着头,在秋风中轻摆。我把老黄牛系在田埂边,远远地看着高粱地,等着白雨桐出现。
太阳慢慢西斜,高粱地里静悄悄的,只有秋风吹过的沙沙声。我开始担心,她会不会不来了?还是出了什么意外?
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,高粱地里传来了脚步声,由远及近。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。
03
白雨桐从高粱地里走出来的时候,脸色比昨天更加苍白。
她看到我,勉强挤出一个笑容:"浩宇哥,你来了。"
"雨桐,你怎么了?脸色这么差?"我上前几步,担心地看着她。
她摇摇头:"没事,就是这几天没睡好。"
说着,她朝高粱地深处走去:"跟我来,这里说话不方便。"
我跟在她后面,穿过密密麻麻的高粱秆。高粱长得很高,比人还高一头,走在里面就像走在一个红色的迷宫中,四周都被遮得严严实实的。
走了大概十几米,她停下来,回头看着我。
夕阳从高粱穗的缝隙中洒下来,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她的眼睛很红,像是强忍着眼泪。
"浩宇哥,我要跟你说件事,但是你答应我,不管听到什么,都不要告诉别人。"
我点点头:"你说,我保证不告诉任何人。"
她深深吸了一口气,然后缓缓开口:"我要离开槐树村了。"
虽然母亲之前提过这个可能,但从她嘴里说出来,还是让我心里一沉:"是要到县里工作吗?"
"不是,"她摇摇头,眼泪终于掉了下来,"是要离开这里,永远不回来了。"
我愣住了:"为什么?出什么事了?"
她擦了擦眼泪,但眼泪越擦越多:"浩宇哥,你知道我爸这几年为什么这么忙吗?"
我摇摇头。村长的事,我这样的普通村民哪里知道。
"他欠了很多钱,"白雨桐的声音颤抖着,"修水渠的钱,大部分都被他挪用了。"
这话像一个晴天霹雳,我半天说不出话来。村长白建平在村里威望很高,是大家最信任的人,怎么可能做这种事?
"这不可能,"我下意识地摇头,"你爸不是那种人。"
"我也不愿意相信,但这是事实。"白雨桐哭得更厉害了,"他拿那些钱去投资,想赚钱给我在县里买房子,结果全赔了。现在县里要查账,他根本填不上这个窟窿。"
我感觉头皮发麻,这件事的严重性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。挪用公款,这可是要坐牢的。
"那现在怎么办?"我问道。
"我爸说,他一个人承担所有责任,但是我不能留在这里了。"白雨桐哭得泣不成声,"村里人知道真相后,不会放过我们家的。我必须离开,越远越好。"
我看着她哭泣的样子,心里又疼又乱。这么好的一个女孩,怎么会遇到这种事?
"那你准备去哪?"我问。
"南方,有个同学在那边,说可以帮我找工作。"她抹了抹眼泪,"但是,我需要路费,还需要有人送我到县城车站。"
我明白了,她昨天问我愿不愿意帮忙,就是为了这件事。
"需要多少钱?"我毫不犹豫地问。
她看着我,眼神里有种复杂的情绪:"三百块,还有,需要你送我到县城。"
三百块对于现在的我家来说,是一笔不小的数目。但看着她绝望的样子,我想都没想就点头了:"没问题,钱我想办法,什么时候走?"
"明天晚上,"她说,"趁着天黑,不容易被人发现。"
我点点头,心里已经在盘算着怎么凑到三百块钱。家里的存款不多,可能得把今年的玉米卖一部分。
"浩宇哥,"她突然抓住我的手,"谢谢你,真的谢谢你。"
她的手很凉,微微颤抖着。我握紧她的手:"别这么说,我们是朋友。"
她看着我,眼神里突然有种我看不懂的东西。
"浩宇哥,其实我还有一个请求。"
"你说。"
她咬了咬嘴唇,脸上飞起一抹红晕:"如果,如果村里人问起我的去向,你能不能说,我们两个在一起了?"
我愣住了:"什么意思?"
"我是说,"她的声音越来越小,"如果你愿意的话,我们可以假装私奔了。这样的话,村里人就不会追究真相了,只会以为我们是为了爱情才离开的。"
这个提议让我彻底懵了。假装私奔?这意味着什么?
看我没说话,她急忙解释:"我知道这样对你不公平,会影响你的名声。但是,这是唯一能保护我爸的办法了。如果村里人知道他挪用公款的事,他不仅要坐牢,我们整个家族都会被连累。"
我看着她恳求的眼神,心里五味杂陈。这样做,确实会影响我的名声,甚至可能影响我以后在村里的生活。但是,如果能帮到她,能保护她的家人...
"我需要考虑一下。"我说。
她点点头:"我理解,这确实很难决定。"
我们在高粱地里站了很久,谁都没有说话。夕阳渐渐落山,高粱地里开始有些昏暗。
"我明天给你答复。"我最终说道。
她点点头:"不管你的决定是什么,我都很感激你愿意帮我。"
04
那天晚上,我坐在自家院子里抽了一夜的烟。
父亲王建国看我心事重重的样子,走过来坐在我身边:"儿子,是不是有什么事?"
我看着满天的星星,不知道该怎么开口。白雨桐的事情太复杂了,而且我答应过她不告诉任何人。
"爸,如果有一天,我要离开村子,你会支持我吗?"我试探性地问。
父亲吸了一口烟,沉思了一会:"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是好事,但是要想清楚,离开容易,回来难。"
"我是说,如果为了一个女孩子。"
父亲转头看着我:"是白雨桐?"
我点点头,没有否认。
"那姑娘确实不错,但是,"父亲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,"感情这事要慎重。你们两个家庭的条件差得太远,真在一起了,生活会很难。"
"如果她愿意跟我吃苦呢?"我问。
父亲笑了:"浩宇,你还太年轻。真正的爱情不是说愿意吃苦就行的,还要看两个人的价值观合不合,家庭背景会不会造成障碍。"
我沉默了。父亲说得对,我和白雨桐之间确实有很大的差距。但是现在的情况不一样,她需要帮助,而我有能力帮她。
第二天一早,我就开始想办法凑钱。家里的存款只有一百多块,还差很多。我想到了今年收的玉米,虽然还没到卖的时候,但应急的话,可以提前卖一部分。
我找到村里收粮食的老张,他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,人挺好说话。
"浩宇,这么早就卖粮食?价格现在不太好,再等等会更高。"老张说。
"家里急用钱。"我简单解释了一下。
老张点点头,没有多问。最后,我们商定了价格,我卖了五百斤玉米,得了两百块钱。加上家里的存款,刚好够三百块。
下午的时候,我又去了高粱地。白雨桐已经在那里等我了,脸色看起来比昨天好一些。
"浩宇哥,你考虑得怎么样了?"她问。
我掏出那三百块钱,递给她:"钱你拿着,明天晚上我送你到县城。"
她接过钱,眼睛一亮:"那你答应假装和我私奔了?"
我深深吸了一口气:"答应了。"
她激动得差点跳起来:"谢谢你,浩宇哥,真的谢谢你!"
"但是,"我看着她,"我有个条件。"
她的表情立刻紧张起来:"什么条件?"
"你到了南方以后,要给我写信,报平安。"我说,"还有,如果有一天你过得好了,希望你能回来看看。"
她的眼睛又红了:"我一定会的,一定会给你写信,也一定会回来看你。"
我们约定了明天晚上的具体时间和地点。她要先从家里悄悄出来,到村口的老槐树下等我,然后我们一起走小路到县城。
"对了,"她突然想起什么,"明天我们假装私奔的时候,你要表现得像一点。"
"怎么个像法?"我有些不解。
她脸红了:"就是,就是要让人觉得我们真的相爱了,才会一起离开。"
我明白了她的意思,但心里有些复杂。这样的表演,对我来说,可能不完全是表演。
那天傍晚,我在村里走的时候,遇到了村长白建平。他看起来很憔悴,头发都白了不少。
"浩宇,"他主动跟我打招呼,"听说你要卖玉米?"
我点点头:"家里需要用钱。"
他看着我,眼神里有种复杂的情绪:"年轻人,有什么困难可以找叔叔,别一个人硬撑着。"
听他这么说,我心里更加难受了。如果他知道明天我要带走他的女儿,不知道会是什么心情。
"叔叔,你也要多保重身体。"我只能这样说。
他拍拍我的肩膀:"好孩子,叔叔知道你是个懂事的。"
走在回家的路上,我心里越来越沉重。明天之后,一切都会不一样了。我将成为村里人眼中的那个"拐跑村长女儿的小子",而白建平也将承受失去女儿的痛苦。
但是,我已经答应了白雨桐,就不能反悔。她需要我的帮助,而我愿意为她做任何事。
那天晚上,母亲王雪琴做了一桌好菜,说是想让我多吃点。我看着她忙碌的身影,心里说不出的愧疚。明天之后,她也会为我的"私奔"而伤心难过。
"妈,"我突然开口,"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,你和爸要好好照顾自己。"
母亲停下手里的活,奇怪地看着我:"好好的说什么胡话?你这孩子,是不是有什么心事?"
我摇摇头:"没事,就是随便说说。"
那一夜,我几乎没有合眼,脑子里一遍遍地想着明天的计划。
05
第二天是个阴天,天空灰蒙蒙的,像要下雨。
我照常去放牛,但心思完全不在这上面。老黄牛慢悠悠地吃草,我坐在田埂上,看着远山发呆。
下午的时候,我开始做准备。我把家里的一些钱和重要的东西装进一个小包里,然后写了一封信,留给父母。
信里我写道:爸妈,当你们看到这封信的时候,我已经和雨桐离开了。我们相爱了,决定到外面去闯一闯。请你们不要担心,我会照顾好她,也会照顾好自己。等我们在外面安定下来,一定回来看你们。
写完这封信,我的手都在颤抖。这些话,有些是真心的,有些是为了配合白雨桐的计划。但不管怎样,明天之后,这就是村里人眼中的真相。
傍晚时分,我借口要到村里买东西,出了家门。路上遇到几个村民,他们都跟我打招呼,我也正常地回应着。没有人知道,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在村里正常地走路了。
天渐渐黑下来,我按照约定来到村口的老槐树下。这棵槐树有几百年的历史了,见证了村里几代人的生老病死。今天,它又要见证一场"私奔"。
我等了大概十分钟,白雨桐才出现。她背着一个小包,穿着一件暗色的外套,在夜色中显得很小只。
"浩宇哥,"她走到我面前,声音有些颤抖,"我们真的要这样做吗?"
看她犹豫的样子,我反而坚定了:"既然决定了,就不要后悔。走吧。"
我们开始沿着小路向县城方向走去。夜很黑,只有微弱的月光照着路。我们都没有说话,只是默默地走着。
走了大概一个小时,白雨桐突然停下来。
"浩宇哥,我有件事没跟你说实话。"她的声音在夜风中显得很小。
我心里一紧:"什么事?"
她咬了咬嘴唇:"其实,我爸并没有挪用公款。"
这话就像一个炸雷,把我炸得七荤八素。没有挪用公款?那她为什么要离开?为什么要编这样的谎话?
"那你为什么...?"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"因为我真的想离开这里,"她的眼泪又掉下来了,"浩宇哥,我不想在这个小村子里过一辈子。我想到外面去看看,想有自己的生活。"
我愣住了。原来,她所有的痛苦,所有的绝望,都是因为想要逃离这里?
"那你爸真的没事?"我还是不敢相信。
"没事,他就是为了修水渠的事累了一些。"她低着头,"浩宇哥,我知道我这样骗你不对,但是我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。如果我直接说想离开,没有人会理解的。"
我站在小路上,感觉脑子里一片混乱。这个我愿意为之付出一切的女孩,原来一直在欺骗我。她不是因为家里出事才要离开,而是单纯地想要逃离这里。
"浩宇哥,你恨我吗?"她小心翼翼地问。
我看着她,心里五味杂陈。恨吗?说不恨是假的。但是,看着她恳求的眼神,我又恨不起来。
"我不恨你,"我最终说道,"但是,我需要知道真相。你为什么一定要离开?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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